散文

作者 / 焦淑梅

■ 在从容与怅惘之间

先说房子。新房要交钥匙，本该欢喜，可眼见精装变简装，与当初所承诺内容天壤之别，如同被凉水兜头浇下。几百人的微信业主群，有人始终不闻不问，有人愤然嚷嚷维权，有人悄悄静观其变，有人私下盘算搭便车，也有人不堪外边租房之苦宁愿忽视装修品质赶紧收房入住。一时间，群内乱糟糟。几个回合争论下来，好不容易谈拢集体去行动维权，真正报名时又是寥寥数人，雷声大雨点小。我是怎样想的呢？不想退房。多少年了，多少次了，多少经济学家言之凿凿的预言房价会下跌，但很打脸的是，房价并没下跌，早买早赚。不想收房：推推那轻如鸿毛的防盗门，看看那上世纪80年代才有的洗手池，想想每平米45元按建筑面积年收费的中央空调，精神很受冲击，上当了。内心戚戚：交足房款后等了2年，延期交房又等了2年。4年蹉跎收房在即，感觉却如美食里吃出一只小强，一种伤彻心肺的恶心弥漫全身，经久不散。

再说弼马温官职。最近读叶知秋《勘破西游》一书，才知道弼马温其实官不小。弼马温是神仙编制岗位，换句话说脱离了草根，是吃公家饭的人。弼马温上班的单位御马监，等同于一宫一殿一方一处，是天庭直属部门。弼马温有下属若干，根本不必亲自养马，只要坐办公室里批改文件即可。御马监缺个正堂管事，多少人跃跃欲试希望升迁，孙悟空却凭关系无功受禄，直接委派上任。这让御马监下属官员们很气恼，于是联手欺骗激怒孙悟空，以期内部提拔。表象的背后是险恶职场，这多少让人有些唏嘘不已。又想到关于周星驰电影台词一个桥段有文章写到：“喽啰去那边，跟他打，「大哥」到我这边来……”随从们进行了片刻自我评估后马上自动归位。有个别自我定位模糊者，照了照周星驰递来的镜子，发现自己长的的确像喽啰，心悦诚服的去喽啰组报道。其实，职场如江湖，许多时候人无自知之明。你有时分不清自己是谁，别人是谁，该相信谁。每个人都是演员，是你身边最熟悉的陌生人。你觉得自己是大闹天宫的齐天大圣，殊不知自己从始至终都被人当猴耍。

朋友空间有叶芝的诗句：她劝我从容相爱，如叶生树梢。她劝我从容生活，如草生堤堰。我想说，诗句是幻想，从容最难。生活挺累，怅惘生戾气。余光中有名篇《假如我有九条命》，我不贪多，只需要两条命。一条命专门应付现实生活，一条命从从容容过日子。